原著:CHARLES CROSLEGH
原著出版日期:1884年
第一章 介绍
。。。。。。。。。。。。。。。。。。。。。。。。。。。。。。。第 4页
第二章 黑暗与光明
。。。。。。。。。。。。。。。。。。。。。。。。。。。。。。。第 8页
第三章 基督教信仰与社会道德
。。。。。。。。。。。。。。。。。。。。。。。。。。。。。。。第 19页
第四章 基督教信仰与幸福
。。。。。。。。。。。。。。。。。。。。。。。。。。。。。。。第 33页
第五章 基督教信仰与物质繁荣
。。。。。。。。。。。。。。。。。。。。。。。。。。。。。。。第 41页
第六章 基督教对这个世界所作的事情
。。。。。。。。。。。。。。。。。。。。。。。。。。。。。。。第 51页
第七章 文化本身能够起到这么大的作用吗?
。。。。。。。。。。。。。。。。。。。。。。。。。。。。。。。第 62页
译者注:谨以此书献给中国的属神儿女
。。。。。。。。。。。。。。。。。。。。。。。。。。。。。。。。。。。。。。。。。。。。。。。。。。。。。。。。。。。。。。。。。。。。。。。。。。。。。。。。。。。。。。。。。。。。。。。。。。。。。。。。。。。。。。。。。。。。。。。。。。。。。。。。。。。。。。。
第一章
介绍
自古以来,基督教信仰就受到很多反对和敌挡。不过,那些反对的角度与根据却总是在随着时代而变化。总结起来,反对的理由有以下一些例子。有的人反对说,上帝是灵,这是不对的。有的人觉得基督教信仰的内容是超自然的,所以不可信。还有的人觉得,基督教信仰自称是独一的信仰、唯一的道路,这样不好。还有的人觉得,基督教声称圣经是上帝的启示,这不对。还有的人仅仅就因为基督教这个名字而生气。有的人错误地认为,基督教的要求太苛刻。还有许多人们从物理科学、文学批评、人种学、历史学、虚构主义,等等不同的角度来对基督教攻击,写作很多文章来表达他们的观点。
以上的各种反对意见都在历史上进行了很多的详细考查和分析。在每一个领域,人们都对那些反对意见进行了翔实有据的辩驳。基督徒学者们可以对那些结果满意。
但是,除了上述所说的反对意见以外,近年来又兴起了另外一种反对基督教信仰的倾向。这种倾向现在很时髦、很流行,以至于影响到非常多的人,甚至人数超过了上面那些反对人数加在一起的总和。这个倾向就是,公开宣称,人们不应当把对耶稣基督的信仰看得那么重要;人们不应当对这位拿撒勒人、耶稣基督那么忠诚。这种反对倾向并非是出于严肃认真的思考,而仅仅是在文化上想要否定基督教信仰的影响。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在我们的社会文化与良善制度中,有多么巨大的成分是来源于基督教,或是直接受到基督教信仰的重要影响。
那些反对基督教的人们认为,十九世纪以来的世界已经发展得很顺利了,人类并不需要基督教信仰的羁绊。人类社会在不断进步,日新月异,我们早就应该把福音忘记、抛弃,因为基督教的福音并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正面的影响或是好东西。但是,这些反对人士的观点有什么根据呢?如果我们真地仔细考查这个问题,客观地看待历史,那么,我们轻易就可以看出那些反对人士的意见,以及那些时髦的、流行的观点,是多么荒谬。
对一些人来说,耶稣基督仅仅是一个有影响力的哲学导师;他的教导在古代的时候起到了一些积极的正面作用,督促人行善事。但是,对于今天的现代社会而言,耶稣基督的那些教导早已过时、不合时宜了。而对另外一些人来说,耶稣基督昨天、今天、永远都是这个罪恶世界中罪人的救赎主。那么,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理的一方呢?对于敬虔的基督徒们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一个真正认识了基督的基督徒,就是认识了在基督里面的天父上帝。耶稣基督就是那道成肉身的、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的上帝。基督徒向着罪死,并在耶稣基督里面复活、得到永远的生命。当基督徒遇到罪的引诱试探的时候,基督是他的唯一避风港。当基督徒软弱的时候,基督是他唯一的力量。当基督徒遭遇患难的时候,基督是他的大有能力的帮助。基督是他一切幸福的源泉;那幸福超过了这个世界所能理解明白的。基督是他平安的保障;那平安是这个世界所不能给的。然而,对于那些不信基督教的人来说,上述言辞却仅仅是空洞的言辞,所表达的仅仅是一些幻觉而已。
因而,无论是那些支持基督教信仰的人,还是那些反对基督教信仰的人,他们所说的话都变成了一种看似是个人主观观点的言辞。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每一个人所谈的,却仅仅是自己的个人经验而已。在本书下文中,我们并不想深入讨论不同人的个人经验或感受,或是深入分析不同的个人的体验。一般而言,亲身经历了信仰的人,要比那些没有亲身经历信仰、或是并不了解信仰的人更有说服力。不过,我们在本书中下文的目标,是想要强调一些客观的事实,尤其是,从历史中得到一些知识与领悟。历史不仅能够告诉我们一些关于基督教的无与伦比的客观事实,而且,能够显明基督教信仰与那些非基督教信仰或哲学之间,有着哪些本质上的不同。从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说,基督教信仰绝非是一个简单的哲学理论或宗教体系。基督教信仰与其它那些在人类自己头脑中思考或发明出来的哲学、宗教体系非常不同。如果我们仔细研究查考基督教的成长与运作,就会明白,耶稣基督的确就是那位造物主;而否认这些大规模历史事实的人,一定是非理性的。若没有基督教信仰的土壤,就不会有我们今天所谓的现代文明。
以上的论述,仅仅是基于历史,而非是基于神学。但我们并非不可以在圣经中找到依据。圣经所记载的,不仅是关于上帝所启示的旨意、作为和计划,也包括了翔实的历史记述,记录了上帝所作的真实的事情。与圣经相对比,我们会看见无可置疑的历史见证。同时,历史上那些基督教护教学家们的著作也是不可忽视的。即使是那些不信基督教的人士所写的书作,也能够侧面佐证基督教信仰在历史上的真实性与巨大影响。
自从君士坦丁大帝时代以来,在教会与民事政府权力之间一直存在着互相影响、互动的关系。很难说谁对谁的影响程度更大一些。在复杂的过程中,或许我们不需要关注太多这种影响力的细节和发生的机制,而只要认识到,那些影响力的性质和本质都是来自哪里。从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出,基督教信仰的原则,怎样静静地、广泛地传播到人心之中。我们也能看见,一件事情的影响是来自民事政府,还是来自教会的管理机制。真正重要的问题是,那些对历史产生了至关重要影响作用的事情,那些给历史带来重大变化的事情,是否来自于耶稣基督的影响力?
我们也能够从历史中看见,那些重大事件不是来自于抽象的理论辩论,而是来自于一系列以基督为榜样的重要原则。基督教信仰不是通过外在的权力和力量而产生作用,而是通过对人心的巨大改变力量,来对人类的历史发挥影响,使之发生深刻的改变。
在历史上,基督教的核心正典教义的确定过程也非常值得我们研究查考。基督教教义就像是一个容器,其中盛装着基督教的面酵,或基督教信仰的真实而本质的内容。如果我们研究容器与面酵之间的关系,会发现很多有趣并至关重要的事实。容器保证了基督教信仰的正确性。面酵提供了基督教信仰的热忱态度与巨大能力。但我们在本书中关注的,不是容器,而是那面酵本身。基督教信仰的真实本质内容,在于福音中所显明的事实真理,即,亲身地认识耶稣基督,并进而认识那位差他来到世上的永生真神。而当我们看见基督教信仰的这种独特性质在社会历史中的表现的时候,无论那个表现是多么不纯、多么夹杂着杂质,我们都可以确定,这些社会历史的变化与前行,一定是源于基督教信仰本身的影响。我们从而可以看出,基督教信仰的历史果实是什么。
我们必须要记得,历史的进程不是那么简单。很多时候,基督教信仰对于历史的影响作用是复杂的。有时,在和平时期,当民众自觉安稳的时候,他们会忘记基督教信仰中的一些重要原则。但即使在这样的时候,基督教信仰的真理也没有消失。即使在普遍信仰低落的时候,上帝也没有不给自己存留见证人。在敬虔良善人的心中,圣灵仍然在大大地作工。那些反对基督教信仰的人,常常错误地以为,基督教信仰没落了。他们甚至想要把基督教信仰连根拔起。但是,他们的努力总是被历史证明是徒劳的。基督教的大树越长越大,并结出越来越丰富的果实。那些果实都是令人喜悦的,有葡萄、有甜蜜的果实,但没有荆棘和蒺藜。基督教的良善果实,对世界的发展、人类的历史产生了许许多多重大的影响。
认真研究这个问题的人,都会震惊于基督教信仰与文明进程之间的重要关系。在这方面,有很多细致的研究活动。本书的目的,是对那些研究结果作一个系统性的归纳整理。通过本书,我们期望,读者能够从那些历史事实中看见,基督教信仰与他们今天生活中许许多多习以为常的事情之间,有着多么紧密的关系。若没有基督教,他们就无法享受那些文明的果实。
。。。。。。。。。。。。。。。。。。。。。。。。。。。。。。。。。。。。。。。。。。。。。。。。。。。。。。。。。。。。。。。。。。。。。。。。。。。。。。。。。。。。。。。。。。。。。。。。。。。。。。。。。。。。。。。。。。。。。。。。。。。。。。。。。。。。。。。
第二章
黑暗与光明
在古老的人类文明历史中,并非是只有基督教才深刻地指出人的罪的本性。那些圣经以外的古老作者们,当描述和记录身边所发生的各种事情的时候,当思索各样事情发生的原因和机理的时候,总是会指出人性深处的缺乏和罪性。这种败坏与罪性,不仅是在那些粗鲁野蛮之人的身上,更是在所有人的心中,也包括那些受过教育、有文化的人们。这些事情也不仅是发生在兵荒马乱的时期,更是发生在和平时期、或是嬉笑宴乐的时候。《荷马史诗》里面就描述了很多这样的场面,深刻地刻画了人心之中的鄙陋与痛苦,尽管,作者不知道那些罪性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解救之法。那些作品中常常讲到,人们在悲哀之境中,总是无助地、徒劳地想要寻找安稳的避风港。一次一次地,人性总是显出最丑恶的罪恶与败坏,彼此残害,悲哀不尽。人生的伤痛之事总是无穷无尽,人的罪性与罪行,总是罄竹难书。没有什么样的语言,能够完全讲述出世人心中的罪恶。这就像那句俗语所说的:“世人的头脑有病,心灵发昏”。
对于这些苦难与罪恶,人类的宗教总是试图给出解决的方法。从表面上看来,人头脑的问题似乎应当由哲学来解决,而不是宗教。但事实总是相反。比如,在古代的罗马帝国,到处都有石刻与雕像的痕迹,显出当时人们的那种多神主义宗教信仰的面貌。
当我们研究古代文明的时候,初看上去,我们会以为文学作品对当时人们的影响很大。但是实际上,文学的影响从未超出过文化人的小圈子以外。真正对普罗大众有深刻影响的,是他们的宗教信仰。那些怀疑主义的文学作品,或是深刻思辨的哲学著作,对于人们的影响作用要远远小于宗教信仰对于人们的影响作用。这正如在十八世纪的欧洲,当时的各种哲学的影响力远远无法与基督教信仰的影响力相比。
古代那些哲人文士的著作,从未想过要取代人们的宗教信仰系统。一般而言,文化人都认识到,宗教信仰对于保持社会中的道德风尚具有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作用。STRABO在著作中写道,对于妇女以及那些没有文化、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们来说,哲学的教导是不可能使他们得到敬虔、圣洁、信心之品格的。罗马皇帝的一位顾问曾经说道,人如果不尊重神灵的话,是不可能尊重他人的。
的确,很多思想深刻的人也指出,在世人的宗教信仰中,充斥着很多荒诞不经的说法,充满了很多愚昧甚至罪恶的迷信。世人的很多所谓宗教信仰,不过是显出他们自己心中的罪恶、荒淫、嫉妒、好斗、趋炎附势的品格罢了。因此,文化人会把哲学思辨与哲学思考当作是一个辅助手段,来纠正那些所谓宗教信仰中的谬误与偏颇。
本书的主旨不是要探讨那些基督教信仰以外的思想历史。我们只是试图在这里指出,在人类历史上,存在着许许多多的关于道德与信仰方面的探索与经验和教训。正如圣经中保罗所说,世人本应当敬拜那创造宇宙天地的、独一的永生真神,尽管,他们对于那位上帝的知识不是完全的、而是非常有限的。彼得也曾经说道,上帝不看人的脸面与出身,而是愿意悦纳一切愿意转向他的世人。是的,对于我们今世的人来说,我们若真诚地看见、承认己罪,谦卑悔改己罪、离弃罪,归向神,就一定会看见并得到耶稣基督的永远救恩。
今天很少有人意识到,古代的哲学与宗教都在试图支撑道德风貌的方面尽了很大的努力。古人试图得到智慧,想要心灵纯洁、思想深刻、拥有美德。我们从很多历史与古人的著作中都能看到这些努力。他们想要寻求人生的完美与幸福。但是,他们的眼目常常是昏暗不明的。他们的果实也并不好。在人类良善行为与品格的影响方面,那些历史与古人的著作的影响其实都是微乎其微。古人只是看到他们自己的缺乏与亟需,但是,他们的哲学与宗教并不能影响和改变人的内心。而这一点是最关键的,因为,如果社会就像是一团面,那么,这团面中的面酵就是人的心。古人的那些哲学和教导,并不能进入千家万户,不能影响普罗大众,而总是在小圈子里面打转。毕达哥拉斯学派的禁欲主义,只能影响很少的一小撮人。他们聚集在一起打坐,与世事隔绝,就像是石像一般。柏拉图的高尚而经典的哲学概念,其实大都是象牙塔里面的闭门造车;而亚里斯多德的理性和智慧则是冷冰冰的,过于严肃,毫无吸引力。他们对于人心的改变,对于人在社会中的行为的改变,其实都影响甚微。就指导普通人的生活而言,他们的教导基本上都是完全徒劳的。
这些哲学家的文笔与著作,虽然看似不错,但若仔细研究他们的果实,我们就会发现,他们不过都是空想,与现实社会、现实生活、老百姓的生命实际情况其实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些在基督教以前的各个古老宗教,情况也是如此。它们都深度地包含着许多谬误之事、甚至罪恶之事。古老宗教巧妙地迎合老百姓的虚浮想象,然而,这样的宗教信仰系统并不能给人心带来真正的改变,更无法改变人的实际生活、及其本质性的行为模式。一位诗人写道:“幸福,就是人在履行敬拜仪式的时候”。CICERO把古代罗马与希腊的神话传说看作是人的理性与美德的开端,并希望人们死后能够得到幸福。VALENTINIAN皇帝有一次下令,拆除希腊的神像,禁止希腊人敬拜那些偶像众神。但皇帝的谋士极力反对。他们说,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会在希腊掀起很大的混乱,因为如果人们不敬拜神灵,社会就没有秩序了。然而,事实是,那些希腊的偶像众神只是给他们带来了荒淫与享乐主义盛行的文化。
古代的宗教与哲学都存在着重大的缺陷。事实上,这两者之间不但没有合作,反而常常彼此为仇。古代的哲人文士,古代的宗教、诗歌、哲学,构成了我们今天所称的古代文明。它们的教导常常彼此矛盾;它们的工作就像是反射的光,虽然看起来漂亮,就像是夜晚的月光;虽然看似有用,就像是月光在夜晚
帮助夜行的人;但是,那毕竟仅仅是反射的淡淡的光而已。当公义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当阳光照亮行在大路上的人们的时候,黯淡的月光就要无影无踪了。
当月光与黑夜散去的时候,就是那位圣者降生到这世上的时候。耶稣基督称自己是那位全能之神、圣洁天父所差遣来的,要遵行天父的旨意,拯救失丧的世人。在浓雾黑暗之中,他称自己为真光,要照亮这世上的人。当这世上的人们处于道德的浑浑噩噩、信仰的犹疑、知识的谬误之中的时候,耶稣基督告诉世人,他自己就是道路、真理和生命。甚至,在他即将与死亡面对面的时候,他说,他已经胜过了这世界。然而,当看起来他似乎已经得到世人的尊重、甚至当世人要强逼他作王的时候,基督却退到山上去独自祷告,而不顺从众人要逼他作王的意思。当他即将升到天上的时候,基督说:“天上地下的权柄已经全都交在我手里了”。
而当基督差遣门徒们去世人中间传讲福音救恩的时候,那些被基督所差遣的人,却看起来是如此卑微,以至于让人很难相信他们竟然会把那福音传遍地极,使世人的生命发生根本性的转变。那些基督徒们是罗马帝国居民眼中所轻看、蔑视的加利利人、希腊人、等等。罗马人也常常藐视东方的诸宗教,认为它们都配不上罗马人的高贵知识与哲学。这些卑微简陋的基督徒们,看似没有什么文化学识、社会地位。可是,他们究竟怎样把基督教信仰传遍整个罗马帝国,甚至完全而彻底改变了欧洲人的信仰与精神面貌,这一点,即使在很多个世纪以后,仍然令哲学界的那些很多文人哲士们百思不得其解。那些甚至对这个世界之事还不是很清楚、地位卑微、身份简陋的基督徒们,怎么竟然能够把属神的事情、属天的道理向世人讲述,甚至使他们信服呢?
这些基督徒们所宣讲的内容,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信仰这样同一位上帝、同一个天父;因为那同一位造物主创造和养育了我们的生命,所以我们要一同来敬拜和赞美他。这种观念,受到了那些自视甚高的哲学家们的一致批评和反对。他们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荒谬了。他们认为,让世界各地的不同语言、不同文化的人们彼此和谐相处,以弟兄之爱来彼此相待,这根本就是一件在本质上荒谬而不可能的事情。
在那些公元一世纪、二世纪的罗马人眼中,这些基督徒都是不信神的人。因为他们不敬拜那些普通罗马人所日日顶礼膜拜的偶像众神。他们既不对那些神祗讨好、取悦,也不向那些神祗乞求什么此生的福利。在这些罗马帝国的居民眼中,这些基督徒们所敬拜的耶稣基督,是一个凡人,而不是一个神祗;而且甚至,那个耶稣的死亡方式如此屈辱不堪。罗马人如此憎恶基督徒们的信仰,以至于认为他们亵渎了罗马帝国的众神灵,惹怒了它们,甚至使它们给罗马降下灾难。如果埃及的尼罗河【译者注:当时埃及的尼罗河流域在罗马帝国统治之下,是罗马帝国的重要产粮区】没有涨潮、以至于两岸的庄稼因缺水而干死;又或者,如果罗马帝国的什么地方发生了地震,或是饥荒、瘟疫,等等,罗马帝国的居民们就会大呼小叫说:“这全都是基督徒们惹的祸!把基督徒扔到狮子洞里去!”
早期的基督徒们就是这样在罗马帝国受到普遍的鄙视和仇恨。那些智慧人、文化人、哲学家们都对基督教信仰的内容嗤之以鼻。看起来,如此卑微简陋的一群人,根本不可能把他们的信仰传递给世上别的人,更不要说把福音传遍地极、改变全世界了。然而,就是这些卑微的基督门徒们,虽然被人轻看、蔑视、逼迫,但是,他们却面对着罗马强大的政权与军事,面对着希腊悠久而深邃的文明,谦卑而坚定地告诉世人那位救赎主所成就的事情,并且,这些基督徒们以自己的被彻底改变的生命,来向世人见证那奇异的恩典、大能的救恩。他们走遍全地的各个角落,简单而诚实地把耶稣基督的救恩传讲给世人。他们所传讲的福音,对于有的听众而言成为了绊脚石。而在另一些听众们看来,这所谓的福音则是极其愚拙之事。但是,自从开始传讲福音的那一天起,在很短的一两百年时间之内,在数以百万计的听众心中,这福音成为了上帝之奇妙作为的大能。在公元一世纪、二世纪、三世纪,这福音深刻地改变了数以百万计的普通百姓、农夫、士兵、奴仆、议员、文士等等的生命。
世人的心灵与灵魂的得救,不在于他们外表上的、什么徒有其表的表现,而在于他们内心深处的、生命本质性的根本改变。这种变化,是要去除人灵魂之中本质性的罪,是要在人心深处作工、由内而外地改变人的生命。无疑,这种改变和变化,在一个社会之中的体验和表现,是很缓慢的、逐渐递进的。如果基督教信仰的内容和福音,仅仅是一些礼仪和仪式上的教导,仅仅是一些外表的敬拜行为上的规范,仅仅是一些简单的教义和条文,那么,罗马人或许会很轻易地、漫不经心地对待它,就像对待那些东方诸宗教一样。
然而,耶稣基督自己在指明基督教信仰的内容和本质的同时,也指明了,基督教信仰的成长,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逐渐缓慢地、稳步成长的事情。耶稣基督来到世上,不是像一位魔术师一样,让基督教信仰一夜之间就在整个世界上广泛传播、人尽皆知。而是,耶稣基督告诉我们,基督教的传播,正如同上帝在人心灵中所作的工作一样,就像一个百种中最小的那粒种子那样,在一开始的时候虽然渺小、微不足道,但是,那种子却要在后来逐渐长大,甚至长成极大、极高的树木。它将要超过其他一切植物,并要长出极大极粗的枝条和叶子与果实来。人如果以为种子埋在土里以后一天之内就会抽芽结果,那就是错误的想法。而是,当人们睡觉的时候,当世人不知不觉的时候,白天夜里,种子就会缓缓地长出芽来,并进而越长越高、越长越大。这个过程是怎样发生、怎样进展的,其实世人并不完全明白。基督教信仰的传播、极大的增长,也是如此。人在完全明白、接受上帝的道之前,首先要在生命中医治、改变那些脾气秉性中的疾病,去除心中的偏见,净化心灵的焦点和渴望;这样,上帝之道、生命的福音才能真正进入人的心灵之中,并给世人的生命带来深刻、彻底而全面的改变。
如果我们想要看一看基督教信仰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把考查的眼光放得更远一些、范围更大一些。在思考复杂问题的时候,我们应当看事物的全局、本质、主要特征,而不仅仅是囿于我们当代社会中的一些具体现象和表现。我们要深思各种现象的原因与来源,分析历史的走向和脉络,这样,我们才能透过纷繁的迷雾,看见事情的本来面目;不被世人的罪责与谬误所干扰,而是看见上帝的圣洁、大能、奇妙的作为。上帝的权柄,无人能够胜过。上帝的旨意、道路、心思意念,远远高过我们的意愿、道路和心思意念。当我们注目于身边的细小琐事的时候,有时,我们会被自己的狭隘目光所牵引,看不见上帝在今天与昨天的圣洁与智慧的作为。但是,当我们抬起眼目,仰望属天的事情与盼望的时候;当我们眺眼望去、回顾这世界的近两千年历史的时候,毋庸置疑,我们能够清晰地看见基督教信仰的传播与极大增长。我们现在每天在报纸新闻中所读到的各种各样发生的事情,都在提醒我们,如果每一个基督徒都能够真正明白属天的事情,都愿意热心而真诚地去传播福音,那么,会有多少更加美好的事情。不过,尽管有这许许多多的无知、自负、偏见、谬误、偏激,使得基督教信仰的传播大大受到阻碍,但是,只要我们稍微有一些耐心来仔细查考历史、查考基督教信仰的果实,我们就能够轻易地、清楚地看见,基督教信仰的影响,是何等地大有能力,远远超过人心的谬误或是算计,远远胜过人的无知与偏见。基督教信仰的传播过程本身,显明了上帝自己在其中的作为;虽然阻碍重重、虽然逼迫不止,但是,一点一点地,基督教信仰终将改变全世界、万国、万族、万民,使世人的生命彻底改变,而具有耶稣基督谦卑圣洁的样式。这传播过程本身显明了福音的大能的确是来自于上帝自己。
从每一个人的实实在在的生命开始,基督教信仰教导我们,人生命中最重要、最宝贵的事情就是,遵从上帝的旨意。耶稣基督告诉基督徒们,应当作世上的盐、世上的光。盐和光的价值不在于被雪藏起来;而是,盐要有盐的味道,光要被放在灯台上,照亮整个房间。基督徒行善,不是为了要让世人看见,或是为了什么虚名;但是,基督徒若有真实的信仰、真正的属神的生命,那么,就一定应当要行良善之事。基督的教导与哲学家的哲学最大不同之处就在于,后者并不能深刻影响人的生命和行为,而前者却要深刻地改变人生命的本质,并且,这种改变必然在人的行为上表现出来。基督的这些教导,首先深刻地改变了那些日日跟随他的第一批使徒们的生命,使他们在生命中生出一种谦卑的、但却是刻骨铭心的爱,使他们在余生中为了这信仰而甘愿舍生忘死,把自己的生命、自己全部的爱,都用来归荣耀与上帝。
基督教信仰在早期的几百年中,在各地的传播方式非常令人瞩目。在耶稣基督被钉十字架、后复活、升天以后的短短几十年内,当保罗刚刚去意大利的时候,我们看见,在他去那里以前,那里居然已经有了基督徒。而且,那些基督徒不仅来自罗马,甚至还来自罗马帝国一些其它偏远的地方。
在保罗第一次罗马之行与第二次去罗马之间的短短几年时间里,罗马市内的基督徒数量增量如此显著,以至于引起了罗马帝国的警觉。当保罗第一次去罗马的时候,并没有受到罗马帝国的任何重视。在罗马人眼中,保罗仅仅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外表卑微鄙陋。然而,当保罗几年之后第二次去罗马的时候,罗马市内的基督徒已经如此之多,保罗已经被罗马人视为帝国的严重威胁,甚至罗马帝国要把保罗逮捕起来,被当作危险的民间领袖,准备把他砍头。基督教信仰的传播和影响并非仅仅是由于传道人们的辛勤劳作、以及舍生忘死的生命态度。而是,基督教信仰本身的内容,无论被传播到社会中的什么地方,都会引起当地那些认真严肃之人的注意,对此深深思考,并彼此谈论。基督教信仰与人们所熟悉的那些对于偶像众神的崇拜、那些外邦异教中的繁文缛节的形式主义、徒有其表的虚伪信仰,都截然不同。基督徒们的热忱心态,生命的改变,道德风貌的深刻改善,等等,都引起了诚实人们的好奇心。反过来,基督教信仰渐渐地影响了社会风俗与观念,改变了他们许多道德伦理的观点,认识到人生命的宝贵与尊严,认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弟兄之爱不是一个虚幻的空中楼阁,而可以是人生命中的实际。人们对于基督教信仰的好奇心,常常导致他们更多地询问、更多地了解,并进而完全明白、认同和接受基督教信仰,完全相信和接受耶稣基督的奇妙恩典、十字架上的永生之救恩。比如,柏拉图的一位聪明而朴实的学生,为了更好地学习和领会柏拉图思想,专门去到海边一个宁静的地方,想要在那里专心致志学习、不被外界打扰。然而,一次偶然的机会使他在那里碰到了一位老者。在与后者的交谈中,他们的话题转向了耶稣基督的福音。后来,他们两者分开了。这位柏拉图的学生以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位老者。然而,他们当时交谈的话题,却像种子一样,在这位柏拉图学生的心里扎下了根。这对于那个学生后来的一生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后来,他从一位罗马帝国的著名哲学家,转变为一个历史上著名的基督徒。他的名字叫JUSTIN。他后来为了自己的信仰而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成为历史上一位著名的殉道者。
还有一个例子。有一个罗马人,职业是律师,他的名字叫MINUCIUS FELIX。他厌倦了在罗马的文案工作的繁琐,有一次到一个名为OSTIA的海边风景胜地去短暂休息。在那里,他遇见两个朋友。其中一个是基督徒,另一个不是。当他们三人一起行走、经过一个神像的雕像的时候,那个不是基督徒的朋友向那个偶像屈身下拜。而那个基督徒的朋友则在旁边谦卑、安静地指出,这种对偶像下拜的行为是多么荒谬。于是,两者在那里进行了一场细致而耐心的哲学辩论。讨论的结果是,那个不是基督教徒的朋友,最后相信并接受了基督教信仰。
以上的两个例子,仅仅是千千万万个例子中很普通的两个故事。基督教信仰的传播就是这样,像风一样,把福音的种子撒播到各个地方,无论是乡村还是城镇,无论是山峦重叠的山区,还是风景宜人的海边。福音的传播,就像是面酵一样,在人不知不觉的时候,使全团的新面都发起来。
福音的传播是安静的、不喧嚷的。福音首先是影响和改变了数量有限的几个人。从那开始,每一个被改变和影响的人就都像是一个波浪的中心一样,向外泛出一圈一圈的涟漪;福音的国度就这样不断被传播着、不断成长着,无远弗届。然而,福音的传播不是通过战争或是征服的方式。福音的逐渐传播与发展,是按着上帝的律,按着人性与心灵的光景。福音常常受到逼迫和压制;然而逼迫与压迫反过来使基督徒们对于信仰更加火热和坚定,对于这个世界之中的罪认识更加深切,对于上帝的恩典与大能更加渴慕。福音在人间、社会中掌权之前,总是会受到逼迫。福音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与掌握权柄之前,也总是首先会得到社会中大多数人的相信和接受。福音并不强迫人。基督教在外在的权柄之前,首先要在人的心灵里面掌权。上帝首先在人的心灵、生命与灵魂里面作工,洁净人的生命,去除人灵魂中的罪,这样,人的外在行为上才会显出真正的谦卑与良善。而当基督教信仰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以后,就会给整个社会的制度、法律、政治、信仰等等方面的面貌都带来根深蒂固的变化。当罗马帝国开始接受基督教信仰以后,就不再沉迷于对偶像众神的虚假信仰、迷信、贪婪、自私等等谬误之中。但这个转变过程,对于整个社会和国家来说,却不可能是一夜之间发生的事情,而可能是极其漫长、缓慢、曲折的过程。即使在君士坦丁大帝公开宣告罗马帝国接受基督教信仰为官方信仰很久以后,那些罗马偶像众神的糟泊仍然在西方文化中一直残存着,甚至至今仍然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某些西方人的观念与习惯。君士坦丁大帝曾经颁布法令,在全国范围内,礼拜天的时候休假;并且颁布一些关于基督教信仰方面的其他事项的法令。可是,罗马参议院在讨论问题的时候,仍然喜欢先乞求偶像众神的恩惠。这种传统一直持续进行到一百多年以后。
我们在本书后面的一些其它章节中会进一步来考查基督教信仰的这些传播过程,看一看基督教信仰究竟是怎样被传布到世界各地的。在我们的法律、习惯、思想中,除了基督教信仰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方面的影响因素,刻下了如此广泛、如此深刻的美好印记。我们现代人生活的许许多多方面,都直接或是间接地受到了基督教信仰的良好影响。可以说,如果没有基督教信仰,就不可能有现代人在今天社会中所享受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博爱、关怀的制度。在基督教信仰的传播与增长过程中,虽然困难重重、充满艰险和艰辛,但是,基督的恩典之灵总是能进入社会中千千万万人的内心,并在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反映出其深刻的影响。基督的教导不仅仅是一些高尚的道理,更包含着奇妙的大能,恩慈地影响着数不胜数的个人与家庭。这种恩慈的影响波及到人类生活的许许多多实际的方面,让人不可忽视。
如果我们回顾基督教信仰的传播历史,就能够看出,基督救恩真的是如同阳光照进黑暗一样。我们的道德、社会、政治、生活,都受到了极大的、祝福性的影响和有益的改变。也只有看到这些,我们才会想象出,若真的像某些现代无神论者所希望的那样,要是真地从我们社会中把基督教信仰连根拔起、除掉,——那么,我们的社会会变成何等黑暗的境况。我们不仅不再能够得到基督福音的直接恩惠,而且,也会失去基督教信仰在我们社会中所产生的许许多多良好的间接影响效果。
。。。。。。。。。。。。。。。。。。。。。。。。。。。。。。。。。。。。。。。。。。。。。。。。。。。。。。。。。。。。。。。。。。。。。。。。。。。。。。。。。。。。。。。。。。。。。。。。。。。。。。。。。。。。。。。。。。。。。。。。。。。。。。。。。。。。。。。
第三章
基督教信仰与社会道德
人在做正确的事情之前,首先要知道什么事情是正确的。在基督教信仰来到我们社会之前,我们是凭着什么根据来判断一件事情的好坏、对错、善恶呢?我们以前是到哪里去寻找我们的道德标准的呢?是到诗人那里寻找道德标准与理想吗?诗人与文人的作品中充斥着那种放荡或是悲观的人生观念:“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吃吃喝喝吧,因为明天就要死了”。我们到国家的立法者那里去寻找我们的道德标准吗?哲学家们早已深刻地指出,国家的立法者,常常屈枉正直,并且用合法的手段给不法的事情开后门。我们到哲学家们那里去寻找我们的道德标准吗?通常,哲学中那些最流行的流派,也是最鄙俗的流派,就是实用主义哲学,以成败论英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们如果仔细思考道德标准的问题,就会发现,对错与善恶之事,实际上,是无法对其自身进行衡量、并引人反思的。在某些情况下,虚假的事情反而会受到人们的称赞。有时,人们会想要对某些偷窃、奸淫、亵渎的事情进行理直气壮的辩护。在世人眼中,复仇要比原谅更好。有时,人们会觉得,遗弃刚出生的婴儿、或是杀死腹中的胎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罪恶。
除了诗歌、立法、哲学以外,宗教信仰能够告诉我们道德圣洁之生活的律吗?如果想简单一瞥罗马帝国从前的对于偶像众神的宗教信仰,那么,就请读一下STRABO关于哥林多的维纳斯神庙的记述。或者,你可以阅读一下EUSEBIUS以及MINUCIUS FELIX等人关于罗马人对于偶像众神之信仰的记述。阅读以后,你一定会同意保罗在圣经中对世人所说的:“神就任凭他们顺着心中的私欲去作污秽的事,以致羞辱自己的身体(罗马书1章24节)”。
我们在迷信的偶像信仰中想要寻找道德的客观标准,一定会是徒劳的。这是因为,那些偶像众神只不过是人自己思想意识中的发明物。它们既不能把清晰的启示告诉人,也不能给人类行为提供独立而客观的道德伦理标准。事实上,它们都是哑巴和瞎子,既不能看,也不能听,更不能言。这种关于偶像众神的所谓宗教信仰,只不过是人自己的道德、不义、不公之心灵光景的反映。那些神祗既不全能,也不圣洁,更非全知。实际上,在那些古希腊和罗马的所谓神话传说里,众位神祗之间常常彼此嫉妒、争强好胜、好勇斗狠、陷害、行诡诈与不公不义之事。他们的道德标准,与人间自己的道德标准一样,常常是弯曲的、是屈枉正直的。
对于古代宗教信仰中的这些致命缺陷,哲学研究也不能从中起到什么帮助的作用。在哲学著述的历史中,每一个新兴起的著名哲学家,就在原有的哲学论述基础上,加入一些新的内容或是改变,不断推出各种各样的所谓“新哲学”。当这些哲学论述彼此矛盾的时候,听众应该如何适从呢?无论是文人哲士们的道德观的论述,还是世界观的论述,都像是一个移动的浮标,随着时间和空间的变化而变化。甚至,我们在他们自己的著作中,就常常看到他们自己所描述的这种困境。许多所谓哲学家们,毕其一生,就是在不同的彼此矛盾观念中无所适从、犹疑、徘徊。
我们常常闭上眼睛、盲目地说:“人心自己知道善恶之路”。然而,这样的说法不但是误导性的,而且是严重不足的。对于世人来说,正确的道路往往并不那么显眼。除非在人的心中,有着来自那超乎自然之上的、终极性的道德标准,否则,人在具体的行为中,就往往会为了一己之私、或是凭着自己的心思意念,而不愿意走向那条正确的道路。而就算世人勉强地、被迫地走上道德正确的道路,他们的心里也会是心不甘、情不愿,处于不断的纠结中。道德正确之事,对于世人的心来说,是一件费心费力之事;他们需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使出一点点力气,来做那一点点道德正确的事情。而在他们的道德之路上,又常常因着各种各样的原因,由于自己的罪责、或由于其他人的原因,他们面临着各种各样的陷阱、障碍、痛苦、阴暗。他们常常会无助地、无可挽回地沉沦,绝望地偏离道德正确之路。
除了基督教信仰以外,哪里还能够有真正的动力,使世人有力量、热忱、心志、忍耐、谦卑、和平、平安、牺牲之爱,去行那些所应当做的道德良善之事呢?什么样的动力,能够使世人真正地、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地,以持续不断的动力和火热的热情,终其一生去行良善之事呢?从一定程度而言,哲学能够对人的心态产生一定影响。如果一个文化人知道,自己的人生信条是违反真理的,那么,他的行为或许有些微少的改变。如果人真诚地知道、并且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是荒谬的,那么,他或许会放弃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改弦易张。但是,人类的历史告诉我们,这些所谓的文人哲士,不但微乎其微,而且对历史的影响非常小,对人性本质的影响就更无从谈起。而在庞大的社会人口中,只有很少的人是哲学家,只有很少的人会去无聊地思考那些哲学家的问题。普罗大众的行为,包括那些所谓知识分子的行为,其实与那些抽象的逻辑思辨没有什么深刻紧密的关系。这种逻辑思辨和哲学思考,虽然听起来似乎很高深,但其实对世人的影响力很小。这是因为,在基督教信仰、以及基督教哲学以外,在世俗的哲学中,在以此生此世为聚焦点的人生观中,或在没有上帝的泛神论哲学中,它们究竟能够给人提供什么样的终极性动机,使人在根本的、本质的层面上,行善、离弃罪恶呢?那些所谓的哲学、人生观、世界观、道德观,并没有能力给人提出一种超越于自然之上的、永恒的,价值、意义、动机,使人在顺境中仍然谦卑诚实,在逆境中仍然充满喜乐和盼望。世人的属世观念,只能是功利主义的,只能是功德主义的,只能凭着自发的动力去行一点点小善、为自己积一点所谓“功德”。他们却不知,那些所谓善与功德,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而已。因为,当试炼来临的时候,他们心中的自私、自利、自义、自我中心的真实光景就会显明出来。
另一方面,人凭着自己的心思意念去行善。但是,对于那些不愿意行善的人,世俗哲学无能为力;因为它既不能阻止人不要作恶,也不能给恶人提供弃恶从善的动机。关于这一点,世俗哲学家们其实自己也都心知肚明。所以,虽然他们不相信死后的生命,也更不相信上帝所赐的永远生命,但是,他们在谈到死亡的时候,总是会半开玩笑地假设,人在死后还有什么归宿。他们虽然不相信永恒,但却会在纪念死人的时候说一些“永垂不朽”这样的荒谬话语。他们虽然不相信关于神的信仰,但却知道、也希望,社会中能够有关于上帝的信仰;因为他们自己也知道,真正敬虔的信仰能够从根本上改变社会道德风貌、改善社会运作秩序,使人有弃恶从善的动力与热情。无论是在个人事务上,还是在社会事务、国际事务上,宗教信仰对于道德风貌而言,都有着巨大的支撑作用。若要世人在社会上有弃恶从善的道德,那么,世人就必须首先要在自己的眼目中、在心灵中敬畏上天。
那么,在人类道德观念中,究竟能有什么样的超越自然之上的、终极性的动机,使人愿意在此生离弃罪恶、行良善之事呢?究竟要畏惧什么样的未来惩罚,或是要盼望什么样的美好未来呢?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在历史著作中,读到一些文人哲士的论述。那些杰出人士们都意识到,只有相信人灵魂永远不死的生命,才会使人有强烈的动机,在此生离弃恶、拣选善,哪怕为此付出代价、甚至牺牲生命。但真正的问题是,早在柏拉图的时代,哲人们就一方面认识到关于死后生命之信念的重要性,而另一方面又同时很少相信,人死后会真地有永生。甚至,苏格拉底自己就明确地认为,灵魂随着身体的消亡而消亡,并没有什么死后的生命;当然,上帝终极性的审判也无从谈起。古代诗人在想象中,有时会浪漫地幻想出那些关于永恒的奖赏与终极的审判之事。但是,他们更多的文学作品,是以此生此世为聚焦点;他们的作品所反映出的观念,仍然是以死亡为一切事情的终结,而并不认真地对待关于死后生命的概念。他们的哲学教导是,人死如灯灭;当人在死亡的时候闭上双眼,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永远的沉睡状态一样,永远地、再也不会苏醒过来了。
有一些个别的哲人,试图论述人灵魂的永恒不死性。但是,他们的论述不但不能令别人信服,反而自己都无法除掉心里的犹疑。苏格拉底曾经对自己的怀疑主义进行了一个系统的总结。他的结论是,虽然人类总地来说有很好的理由、可以与古人一样相信死后的生命,但是,人最好的结局,大概就是无论行善还是行恶,死后都会变成蜜蜂或蚂蚁。
著名哲学家CICERO虽然有很多关于人之灵魂不死性的论述,但是,他也怀疑,死亡之后是否真地有一个生命。对于CICERO来说,无论这个问题的答案如何,都是一个抽象的、虚无缥缈的话题,因此,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道德价值可言。我不记得他的著作中有什么地方用死后生命的话题,来督促人在今生应当在道德上弃恶从善。关键问题是,不管这些少数几个人是怎么想、怎么说的,在基督教信仰来到之前,当时世代的人们普遍地、丝毫不畏惧人在死后所将要受到的终极性审判惩罚。研究历史的人都认识到,在AUGUSTUS大帝的时代,罗马帝国几乎出现了任何能够想象得到的罪恶。罗马人对于偶像众神的迷信和敬拜,并不能阻止他们过一个荒淫无耻、放纵堕落的生活。
在基督教信仰到来之前,没有什么高尚的、终极性的道德标准。在社会中的普罗大众,虽然受到一些有限的道德风俗的限制,但是,在他们内心深处,或是当他们有机会行恶的时候,人们就都会随心所欲地行事,丝毫没有什么顾忌。
罗马帝国中,虽然有许多关于道德的书作和文字,但是,那些文字往往都是说得漂亮,却没有体现在实际的生活中,因而成了一些空洞的点缀性言辞。无疑,人们的心里并不看重什么道德标准,而是各自按着另外一套行为准则做事。他们在各样事务中的动机,往往就是出于私利、贪婪与淫荡。
然而,尽管如此,在每一个人心里却仍然毫无疑问地、下意识地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当他知道自己做了恶事的时候,这并非是因为那些事情会给人带来什么损害,而是因为,在他良知里面知道,这件事情违反了一个超越他之上的道德标准。换句话说,那个在他里面、与他行为作对的良知,晓得上帝的意志。
人自己的心,知道需要为自己的罪而祈求赦免。如果真地有那样一位超越自然之上的伟大上帝,那么,那位上帝一定喜悦人的美德,憎恶人的罪恶。没有人是完全纯洁、没有瑕疵的,也没有人有着完美的美德。因此,人都活在上帝的忿怒之下。人心深处的下意识里面,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上天的惩罚。然而,上天会不会除了公义以外,还有慈爱恩典?世人或许会希望如此,但是,没有人能够确知这一点。我们看见,古代的希腊人、罗马人、中国人、印度人,都想要祈求上天的恩慈与眷顾。他们为自己增添神祗的数目,为自己的宗教增加各种各样的繁文缛节。在一切世人的心里都知道自己是有罪的。这种罪责感如此深刻和普遍,以至于几乎所有的古代宗教仪式中都有献赎罪祭、祈求赦免的成分。然而他们的庙宇、神龛、祭坛、赎罪祭、祭牲却都是徒劳无用的。他们的无穷无尽的神秘主义形式、异端迷信、鬼符、辟邪、作法、妖术等等,都只不过说明了他们自己内心的、无法去除的焦灼感与恐惧不安。世人心里面知道自己的罪,却不知道应当怎样得到上天的赦免饶恕,因而,世人的内心就这样沉浸于无休止的恐惧之中。这恐惧使他们心里面没有安宁,没有平安、幸福,而总是处于纠结和烦躁之中。他们不晓得祝福与恩典,时时地害怕着即将降临的灾祸。
世人的心灵都处于这种苦境和病入膏肓的状态,无法从多神主义宗教信仰那里得到医治。对此,哲学家们毫不犹豫地承认自己的不足。CICERO说道:“我真希望我自己能够轻松地发现真理,就像我能够毫不费力地指出谬误那样”。柏拉图期望,自己能够找寻到那位不可缺少的存在者,找寻到世人的拯救者。基督教信仰之外的古代道德教导,即使其中最好的部分,也仅仅是像盲目的江湖郎中一样,并不能够对病人进行有效的医治;因为它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它们错误地诊断了人性,没有看见病根,而是头疼医头、脚痛医脚;想要治标,却不知道首先应当治本。它们提出的医治之法,不是从人性中的罪开始,而是从人生的苦难开始。它们的方法就是用各种繁文缛节和规章条例来约束人性,但是,这些方法虽然部分地有效,却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在基督教以前,世界上虽然也有一些关于高尚道德标准的著述,但是,这些道德标准却很少能够在社会生活中起到实际作用。文人哲士们在书中写到,人应当有道德责任感,并且这些道德责任感应当坚强并纯洁。但是,它们对于社会上的那些普通人、没有文化的人、身陷谬误的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作用。罪人总是仍然生活在罪中。罪人的生命、本性、习惯被罪捆绑,虽然看见什么是对错,甚至渴望做对的事情、不做错的事情,然而,在罪人生命本身之中,却没有力量去行善。在那时的世代,世人都是这样无助地生活在罪中,他们的生命也总是这样处于烦躁、纠结、痛苦之中。
综上所述,在基督教以前的世代中,无论是宗教还是哲学,都不能医治人的罪性,更不能使人有一个圣洁的、属神的、公义的、严谨的生命与生活。在人类生活的所有方面,我们都常常看到世人以恶为善,以善为恶,把光明当作黑暗,把黑暗当作光明。遗憾的是,这种道德方面的败坏与堕落,不是表现在有限的几个人身上,或是仅仅存在于社会中的一小部分人群身上;而是,表现在人类中每一个人的生命里面。罪的普及性,并不仅仅限于社会的某一个阶层中;而是,遍布人类社会的每一个角落。不论是在哪里,人们的道德风貌都是完全而彻底地败坏。当我们阅读那些古代文人哲士们的书作的时候,我们所看见的人类社会,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人们好勇斗狠,崇拜那些骁勇善战的人,把那些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当作神去敬拜;在他们的宗教信仰当中,充斥着人类最丑陋、最污秽、最罪恶的东西。他们的偶像众神的庙宇中,遍布那些丑陋而令人畏惧的雕像。他们的迷信和信仰中,充满了那些令人难以启齿的罪恶与荒淫。这正如保罗在圣经以弗所书4章19节所写的那些毫不夸张的文字:“他们既然麻木不仁,就任凭自己放纵情欲,贪行各样污秽的事。”
他们的罪恶如此深刻与普遍,以至于连他们自己的宗教信仰和哲学也都遍满了污秽与溃败。一方面,他们有很多充满了许多冠冕堂皇言辞的书作,另一方面,他们的社会现实却是极度腐败与堕落。他们没有办法和能力停止作恶,学习良善。
但是,那些古代宗教与最高智慧的哲学所无法做到的事情,却在耶稣基督的福音里成就了。福音的大能,彻底地改变了无数普通人、文盲、下层阶级、以及无数文人哲士们的生命。为什么呢?因为基督把世人所缺乏的、所渴望的,赐给了每一位愿意真诚寻求上帝的人。
耶稣基督把一种道德标准告诉世人;它是权威的、不妥协的、容易明白和遵行的。它是来自全能上帝的权威。它是不妥协的,因为在他没有转动的影儿。它是容易明白和遵行的,因为就包括了简单的两条:“你们要全心全意地爱主你们的上帝;并且你们要爱邻舍如同爱自己”。对于这两条道德标准的遵行,就意味着圣洁的生命与生活;因为,只有遵行了这两条,我们才会去除那些不敬虔的事情,以及属世的贪欲和淫欲;我们才能严谨地生活,遵从主,而不是随从我们的肉体情欲。我们才能公义地生活,尽自己的职责。我们才能敬虔、圣洁、属神,并敬畏神。
基督教怎样使人来接受和承担这些道德职责,并按照这样的道德标准去生活呢?如果我们想要改变人们的生命与生活,我们必须首先要触摸到他们的真正利益所在,触及到他们的情感,赢得他们的心灵。并且,我们自己首先要以身作则。人们的生命,并不会因冷冰冰的说教和推理而改变。在基督教以前的那些宗教信仰和哲学,在这一点上,都存在着严重而重大的缺陷。它们不能真正吸引人的心灵,不能使人严肃、真诚地来思考那些属灵之事、并真正地在生命中发生什么改变。若我们要进入道德职分的道路,就首先应当要有恰当而强烈的动机,有鼓励、支持、支撑,这样,我们才能够有决心和毅力谨守在道德职责之中,哪怕是面临患难与试炼。但是,那些基督教信仰以外的古代宗教与哲学,或者,是沉迷于神秘主义的迷信、偶像、辟邪、星相、卜算、恶俗、繁文缛节、清规戒律;或者,是忙碌于抽象的推理、思考、冥想、辩论;或者,是专注于此生的事业、家国、天下、此世之中的功利。它们既不能给世人提供一个高尚的、权威的、不妥协的、令人容易明白和遵行的道德标准,也更不能给世人提供遵行那些道德标准的动机、鼓励、支持、支撑和源源不断的动力。这就是为什么,它们中的很多部分,其实都早已消失在历史的烟云之中。纵观人类历史,它们对人类的正面积极影响微乎其微,并不能改变人类的道德风貌。它们无法给世人一个积极、乐观、热忱、大有能力的、健康、向上、深刻、舍生忘死、刻骨铭心的、使人的生命发生彻底翻转的信仰。
如果,我们在宗教或哲学中去仔细查考,搜寻那些能够给我们提供真正动机、使我们遵行道德职责标准的信仰体系,那么,我们就会发现,没有什么,比一个智慧、良善、充满爱心的朋友,能够对我们的生命产生更大的影响。这正是基督教信仰体系所提供给我们的最大鼓励和动机。这个鼓励的力量如此巨大,甚至无可限量。基督教信仰体系教导我们,人生命中那些真正的、真实、尊贵、令人敬爱的品格,以及那些对我们身、心、灵有极大益处的事情,都是来自于那位深爱我们的天父。他是一切真实、尊贵、令人敬爱之事的源头。
面对那位道成肉身的上帝,面对那位品格完美、充满慈爱恩典与良善的耶稣基督,面对那位体恤我们软弱、甚至愿意付上一切代价来医治并挽回我们生命的救赎主,谁的心不会被感动呢?基督教向我们展现的,是这样一位深爱我们的上帝。面对上帝如此深挚的爱,谁的心不会融化呢?谁不愿意以自己全部的生命去爱那位上帝呢?谁不想把这份上帝的爱,也去告诉这世上一切其他人呢?谁不想以自己的生命和全部力量,去爱那一切上帝所爱的世人呢?因为他们也都是上帝所造的,是上帝所爱的,是耶稣基督为之舍命的。
对于基督教以外的宗教和哲学而言,它们面对的一个根本困难是,爱心并不足以使人遵行道德标准。许多人离善行恶,并非是因为他们的生活中缺少别人的爱。基督教信仰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内容,是任何人都能够轻易明白的。即使那些没有文化的人,或是最愚昧的人,也都能够清楚简单地晓得,并因此而在生命与行为上发生改变。基督教向我们展示了,那位公义、慈爱、圣洁的上帝,也是全知、全能的。他知道人一切的心思意念,以及他们所作的一切事。上帝喜爱人的贞德,恨恶人的罪性与罪行。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不论是善行还是恶性,都要经受上帝的审判。上帝的审判是终极性的、永恒之中的。人如果在心里面真实地敬畏上帝,知道上帝鉴察人的内心隐秘之事,审查人任何所作之事,并将要终极性地审判一切世人,那么,他就不会在罪恶面前无动于衷,也不会在行恶的时候理直气壮、肆无忌惮;甚至,他会从罪恶中真诚地悔改,谦卑地转向神、寻求神的恩典与饶恕。如果,人知道自己总是活在上帝的面前,并且有一天,将要向那位赏善罚恶的、全知、全在、全能的上帝交账,那么,他的生命就会被不断地被净化,乃至成为在上帝面前的圣洁而谦卑的生命。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见,基督教信仰给人类遵行道德标准提供了重要的动机与动力。我们可以进一步询问:基督教信仰真地能够做到那些其他古代宗教哲学所不能做到的,即,使人的心灵由内而外地产生美德吗?真地能够除去人心灵深处的罪责感吗?真地能够把罪人从罪的权势下解脱出来,使人有一个崭新的生命与生活吗?
对于上述所有问题,耶稣基督的回答都是肯定的。耶稣这个名字的意思就是救主的含义。他来到世上就是为了要把世人从罪中拯救出来。他来寻找那些失丧的灵魂,并要挽回他们的生命。他来不是寻找那些自以为义的骄傲之人,而是要寻找并挽救那些内心谦卑、愿意承认自己是罪人的人。人的罪的真正根源,不在于行为,而是在于其内心深处背离了神,以自己为义,而不以上帝为义。耶稣基督的救恩与应许,正是那些在罪中谦卑痛悔之人所渴望的。耶稣基督说(约翰福音5章24节):“我实实在在告诉你们,那听见我的话又信那差我来的,就有永生,不被定罪,而是已经出死入生了。” 约翰福音6章40节:“因为我父的旨意,是要使所有看见了子而信的人有永生,并且在末日我要使他们复活。”
对于世人来说,耶稣基督所说的这些话语是崭新的、闻所未闻的话语。对于那些信而接受的人来说,上帝的道在他们心里如同种子落入了土壤,并将要发芽结果。耶稣基督的话语和救恩让人们心里明白,耶稣基督的死已经为他们的罪付上了罪债,并使他们得到了上帝的饶恕与赦免。因而,他们的良心就不再被负罪感所羁绊,并能够真诚地悔改己罪、把生命归向神,活出圣洁而热忱的生命。他们虽然在罪中死了,但却与基督同死、同埋葬,并因着耶稣基督的复活而得到崭新的新生命,就是那圣洁无罪的、直到永远的生命。对于那些身处困窘、疲乏、绝望苦境之中的人,基督教给他们提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超出人心所料想的、极大安慰与盼望。即使在罪中沉陷得最深的人,也能够有希望得到救赎和赦免。那些基督教外的所谓文人哲士们甚至嘲笑说:“别的宗教里面,都是那些品格清高的人得到抬举。可是,在基督教里,都是那些罪人和下贱人进入天国”。CELSUS嘲笑说:“只有罪人才能成为基督徒”。然而,对于这些嘲讽,早期的基督教会和会众们坚定地、得胜地回答说:“因为只有基督才能把罪人变为圣徒”。
综上所述,我们可以看见,基督教能够使人真正进入道德之路;把坚定的动机和动力放在人的生命里面;在人的心灵深处做奇妙的工作;在人的心中,以上帝的大能,代替人性的软弱。所有这些结果,都不是来自于什么抽象的逻辑推理、论述、或辩论,而是来自于生命的真实原则。基督教对人生命的影响,不是像一种流行的时髦风气,或是像一阵风,短暂而不持久。一代人、一代人之间,会有很多不同的兴趣点与不同的生活特色。然而,两千年以来,基督教信仰却一直在持续不断地,在一代人、一代人的心灵之中做着同样的、大能的工作。这些工作,是来自于圣灵的大能。这些工作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看似微小、甚至不易察觉,但是,却将要在人心里刻下深深的印记,并使人的生命彻底翻转。无论是那些贫穷人、受社会鄙视的下等人,还是知识分子、或统治阶层,都在基督福音面前俯伏在地,彻底地相信并接受耶稣基督的救恩,完全地悔改罪、归向那圣洁公义之神。
基督教信仰首先是在每一个个人的心灵里面成就那伟大的圣灵所作的工作,然后才会在人群与社会中显出那来自上帝的大能,使一个人群、甚至民族与国家显出圣洁与恩典的见证。这就如同面酵发酵的过程,虽然安静无声,但却终将要使全团的新面都发起来。那全团的新面,就是上帝的所有百姓所组成的教会,是上帝永远国度中的圣洁子民。基督的救恩一进入人的生命,就会深植于那人的心底,并激发起人的情感,激励人热忱的态度与行为。他生命的原则就会发生根本转变。这些原则、情感与行为,就会在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体现出来,并在人与人之间结成坚固的、充满爱的纽带。基督教信仰给社会带来的改变,不是由强迫之力所带来的改变,而是在于生命由内而外的真情流露,在于:千千万万人生命与生活的、真正的、由内而外的改变。
基督教信仰的目的,不是推翻什么世俗的政权,而是恰恰相反。基督教信仰体系教导我们,应当以我们的良知来顺服那些在上掌权者。的确,在有的地区,国家政权会反对、甚至压制基督教信仰。但是基督的教会在恶劣的环境中会默默忍耐、默默做撒种的工作。当时间到来的时候,当那些种子成长、结果子的时候,当社会中信主的人们开始多起来的时候,不义的世俗法律会被改变甚至革新,公共政权会被净化,人们的行为也会普遍得到更正。基督教信仰给社会所带来的改变和影响作用,绝非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和平,更为了世人与上帝和好。基督教信仰绝非是要煽动儿女背离父母,或是妻子背离丈夫。基督教信仰也绝非是要鼓动仆人背叛主人。而是,在基督教信仰中,我们每一个人都应作基督的仆人,从心里面遵行上帝的旨意,顺服于基督的吩咐与命令。
以弗所书6章5-7节:“你们作仆人的,要存着敬畏、战兢和真诚的心,听从世上的主人,好像听从基督一样。作事不要只作给人看,像那些讨人欢心的一样,却要像基督的仆人,从心里遵行 神的旨意,甘心服务,像是服事主,不是服事人。”
歌罗西书3章17节:“凡你们所作的,无论是言语或行为,都要奉主耶稣的名,借着他感谢父 神。” 哥林多前书10章31节:“所以,你们或吃喝,或作什么,一切都要为 神的荣耀而行。”
以弗所书6章8、9节:“你们知道,无论是奴仆或自由的人,如果作了什么善事,都必从主那里得到赏赐。你们作主人的,也要照样对待仆人,不要威吓他们;你们知道,他们和你们在天上同有一位主,他并不偏待人。”
以弗所书6章4节:“你们作父亲的,不要激怒儿女,却要照着主的教训和劝戒,养育他们”。
以弗所书5章33节:“无论怎样,你们各人都要爱自己的妻子,好像爱自己一样。妻子也应当敬重丈夫。”
以弗所书2章14节:“基督就是我们的和平:他使双方合而为一,拆毁了隔在中间的墙,就是以自己的身体除掉双方的仇恨。”
罗马书10章12、13节:“其实并不分犹太人和希腊人,因为大家同有一位主;他厚待所有求告他的人,因为‘凡求告主名的,都必得救。’”
罗马书1章14节:“无论是希腊人或是未开化的人,聪明的人或是愚笨的人,我都欠他们的债。”
歌罗西书3章11节:“在这一方面,并不分希腊人和犹太人,受割礼的和未受割礼的,未开化的人和西古提人,奴隶和自由人,唯有基督是一切,也在一切之内。”
加拉太书3章26节:“你们因着信,在基督耶稣里都作了 神的儿子。”
以上这些重要的生命原则、态度与行为准则,当基督教信仰在罗马帝国里面、起初被传播开来的时候,首先是在那些下层普通劳动人民中间开始被广泛传播。许许多多普通人、愚昧人、没有文化的人都相信和接受了基督救恩,并接受了上述那些重要的生命原则。他们的生命与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然而,在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他们受到许多敌挡和压迫。他们为了自己的信仰甚至宁愿坐监、殉道。曾几何时,基督徒们几乎填满了罗马帝国的监狱。直到数百年后,他们的基督教信仰才得到国家政权的承认。基督徒们在信仰上的坚贞、真诚、和平、纯洁,在很早期的时候就被许多旁观者注意到。GALEN在著作中曾经记述道,基督徒们不畏惧死亡,深具美德,谨慎自守,渴慕良善。GALEN赞叹说,这些特质都是归因于耶稣基督的榜样与教导;只有他,才能使那些没有文化的男人女人们如同圣徒一样,甚至胜过了那些真正的文人哲士。
。。。。。。。。。。。。。。。。。。。。。。。。。。。。。。。。。。。。。。。。。。。。。。。。。。。。。。。。。。。。。。。。。。。。。。。。。。。。。。。。。。。。。。。。。。。。。。。。。。。。。。。。。。。。。。。。。。。。。。。。。。。。。。。。。。。。。。。
第四章
基督教信仰与幸福
所有人在内心深处都渴望幸福。不论他们来自哪一个国家、来自什么职业,不论他们的年龄、财富、秉性如何,所有人都知道,人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幸福。在每一个人的心里,这种对于幸福感的追求,与实现其人生价值之间有着紧密的关系。在人生中,若没有痛苦和哀愁,我们自然而然就会快乐。很多时候,若我们不受罪的引诱和搅扰,心中就会有平安喜乐。
当人在生命中寻找幸福的时候会发现什么呢?我们常常看见的是欢喜与痛苦相混杂。生命就是从摇篮到坟墓,其中的痛苦往往远超过欢乐。这是因为,我们在属世之事上常常失望。世界给我们带来的常常是麻烦与死亡。日光之下,死亡会使任何事情结束。
让我们来看一看,在幸福、痛苦、死亡这三件事情上,基督教信仰给人类带来了什么巨大的影响。
在基督降生的三个世纪以前,EPICURUS著书立述,想要教导世人关于幸福生活的奥秘。他观察到,人们在自己身体上所获得的每一样快乐,都会有同样的痛苦相伴随,因此,他教导世人应当谨守节制,甚至要刻意地禁欲、远离快乐。当时的人们在他的这些哲学著作中受益良多。他的这些书籍都是为了要让人能够得到最大程度的幸福。但是,为了得到他所谓的幸福,人们要付出多少代价呢?
他在书中写道:“为了最大程度地避免痛苦和忧虑,我们必须要克制自己,躲避一切有关于人的兴趣之事。我们必须对一切事情冷漠,不要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无欲则刚。一个父亲会体会那些未曾作过父亲之人的快乐。但是,这个父亲也会经历许多别人没有的挂念、忧虑和痛苦。这样说来,那个父亲所经历的快乐就是不值得的。事业心会给人带来幸福感。可是,为了这个事业心,人们要费尽多少心机、承担多少忧愁痛苦
!所以,如果我们谨守中庸之道,凡事不拔尖冒进,不要存着那么多的雄心壮志,那么,我们会省去多少烦心事,少经历多少烦恼!让我们知足常乐,仅仅过好自己的简朴生活就行了。不要有那么多志向和操心。这样,我们就会幸福很多”。
与EPICURUS同时代的很多文人哲士都属于STOIC学派。他们认为,无疑地,人是自己意念的主宰;所以,如果人正确使用自己的能力,有意识地去做正确的事情,并且,克制自己的不良欲望,那么,人们就会找到幸福。圣人应当战胜自己的感官,胜过虚浮之心,胜过其他那些凡夫俗子们的低级欲望。圣人应当对自己满足,并对自己内心的光景感到满意。这样,智慧的人就能够躲避灾祸的袭击。他就会妥善使用自己的能力,心中有平安,并得到尊严与幸福。但是,为了得到这些真正的幸福,人必须要远离日常生活中那些被普通人看为快乐的事情。
在基督到来之前,这一类的观念充斥着当时那些文人哲士们的心灵。比如,ZENO和EPICURUS虽然彼此在一些基本原则上互相反对,但在关于幸福的问题上,他们却都得出了同样类似的结论。他们都认为,幸福是一件以自我为中心的事情;为了得到幸福,人们应当割舍在社会中的各种牵挂和操心,除去心中的羁绊,看破红尘。不过,他们两人都不确定,这种割舍是否就能真地一定会给人带来幸福。如果得不到幸福的话,他们就别无他法了。他们能够给人的唯一安慰,就是死亡的解脱。SENECA甚至在他的哲学著作中讨论了死亡的几种方法。这是多么矛盾和讽刺!人思考怎样使自己得到满足和幸福,怎样能够得到良善,然后却讨论说,人结束自己的生命竟然是得到幸福的方法。在这样瘟疫和泥沼一般的人生困境之中,人到底怎样才能得到幸福呢?
在这件事情上,基督教信仰体系所涉及到的,是问题的真正根源。基督教告诉世人,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常常令人失望。耶稣基督告诉我们,这是因为我们的心系于这些属世的事物上。这世上的东西都是有限的,并不能让我们的灵魂满足。只有那属天的、无限的事情,才能满足我们的心灵。我们应当寻求那属天的事,而不是属地的事。我们的心在这个世界上逡巡,背离了我们的天父。只有回到上帝的面前,把我们的心归向他,这样我们才能够得到真正甜美的幸福。我们的寄托和盼望,不应当是在这个地上的任何事情,而是在那甜蜜而永恒的天国里面。
然而,耶稣并不是贬低或抹杀这世上的那些令人喜乐之事。相反,有很多迹象表明,他并没有禁止这些事情。基督不否认它们的价值。耶稣没有不去参加人们的宴席。他并不无视自然界中的美丽事物。无论是升起的艳阳,麦田里面成熟的禾稼,还是野地里的百合花,都是耶稣基督所注意到的。耶稣喜悦孩童的天真、人们纯洁的友情、等等这世上的许多美好之事。
一方面,基督教信仰与STOIC或EPICUREAN等哲学观念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基督教并不是出世的。基督教信仰并非是仅仅由于人间世事的烦扰,就要求人们割舍亲情、友情等世上美好之事。另一方面,基督教信仰也要求我们应当有牺牲的精神。我们不要把灵魂中所倚靠和盼望的对象,置于任何世事上。我们不要看重个人的欢愉。我们的情感、心灵,不要被世事所羁绊。我们要摆脱那些缠绕我们的、罪恶的情感与心思意念。正是那些出于罪的心思意念,给我们带来了无尽的苦痛和悲哀,使我们失去了本应有的幸福、纯真、尊严与甜蜜。
基督教信仰所禁止的,是罪。我们所应当割舍、禁绝的对象,不是那些世事本身。遁世,逃避世事,看破红尘,出世,出家,等等这些本身并不能给我们带来任何纯洁美好的幸福。我们所应当禁绝、割舍的,是那些与我们灵魂争战的、罪恶的情感、欲望、心思意念,比如:心灵中的污秽、仇恨、纷争、谋害、醉酒、荒淫、骄奢、无节制的宴乐、等等。这些都是基督教信仰中所禁止的。这些东西毒化了我们的生命与灵魂,最终带给我们的都是痛苦与悲哀。它们就像是我们灵魂中的疾病。我们的生命就是处于这样病入膏肓的状态。我们的盼望就是,基督在我们生命里面的医治和大能的作为,使我们脱离罪的羁绊与牢笼,得到真正的自由与幸福。